是雌小鬼，也是神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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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01是雌小鬼，也是神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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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点，该下班了。
我站起身，背着包，俯视了一眼依旧在埋头加班的同事们，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办公室——先前，一个手脚不太干净的家伙被踢出了公司，于是我被安排到了他的位置上，职位和女高管评级了。除此之外，因为每天要接送芙卡洛斯大人，我还享有加班豁免权。
身份核验后，我进入了枫丹最高仲裁庭的办公区。在休息室稍等片刻后，笃笃声由远而近，一位头顶蓝色礼帽，上身套着同色燕尾服，下身白色过膝袜与短裤的娇小女孩出现在我面前。她带着蓝色挑染的白发在耳边灵动地弹跳着，精致的小脸上面无表情，湛蓝的眸子如无风的湖泊般宁静。女孩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嗓音清冷道：“好，走吧。”话毕，她自顾自转身离去。我赶忙跟上去，带着一行人走向我的车，并为她拉开后座车门。女孩又是淡淡点头，弯腰钻进了车里。我跨进驾驶室，把车开出了仲裁庭。路上我保持着沉默，等第一个红灯时终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安静点？”
“哎呀呀，本来以为大叔被炒过鱿鱼后能更沉稳点的，还是因为可爱萝莉的几句话就心态不稳了吗？”后视镜里可以看到大声抱怨工作的芙宁娜已经脱了那带点跟的鞋子，裹着白袜的小脚丫大摇大摆地放在后座上，整个人像条咸鱼般瘫着。听了我的话，她满脸欠揍地扭过头，通过后视镜和我对上了视线。
司掌正义的神祇，水之元素的主宰，审判与仲裁的象征，毒舌的雌小鬼。这几个形容词放在一起总觉得有格格不入的存在，可它们真的是形容同一个人/神的。
“.…..后续呢？”
芙宁娜咦了一声。我一边平静地穿过路况复杂的十字路口一边问：“你平时不是会加一句‘杂鱼’吗？”
“欸？唔……我才不会满足变态大叔的抖m需求呢！”芙宁娜抖了抖眉毛，做出厌恶的样子来，“大叔脑子里此刻不会在想着‘好想被这双小脚踩啊’之类的吧？噫，好恶心。”
“你稻妻小说看多了吧？”和这家伙相处久了，我对类似的恶毒语言攻击已经有了强大抗性，对这句话也是嗤之以鼻。芙宁娜听了我的话却是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我*，你在说一个掌握着纯净水元素的魔神脏？”
一米五的魔神之怒恐怖如斯，让我差点忘了拐弯打转向灯。后排的芙宁娜还在气呼呼地叫嚷着我听不懂的话，像什么“本座的身子永远是干净的”“你看我什么时候让你洗过本座的衣服”“本座一个响指就能把你那猪窝洗得干干净净”云云。
等等？
“好啊，你试试啊。”我故意用上挑衅的语气，“你要是一个响指就能完成我家的大扫除，随便你提一个要求。”
“赫赫，那你就等着在芙卡洛斯大人的伟力下像个杂鱼一样颤抖着爬过来舔我的脚吧！”这次不用后视镜我都能想象到她那嚣张的表情了。
也许是急着“战胜”我，这一次芙宁娜罕见地在我之前抵达了公寓门。我开门后，她做了个深呼吸，眼眸与发梢亮起了水蓝色的光。我的耳边响起了水元素的合唱，有雨滴的轻盈，有小溪的婉转，有瀑布的雄浑，有江海的壮阔。平日在空气里晃悠的水元素全部被芙宁娜唤了出来。这些蓝色的光粒无孔不入，把每一个死角都清理得干干净净。一番细致入微的“扫荡”后，芙宁娜动作自然地拿走了我开会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拧开了盖子。
“去吧。”
仅仅过了两分半，芙宁娜就招了招手。顿时，她面前出现了一片灰蒙蒙的水雾，并化作污水流进了瓶子里。芙宁娜嘴角吊起的瞬间，那个表情恬淡，周身散发的淡淡威压的神明立刻变成了平日里的嘴欠萝莉：“嘻嘻，果然比起我，什么都不会的大叔在杂鱼里面也是最杂鱼的呢。让我想想，该怎样惩罚大叔这条人生败犬呢~欸欸欸欸？！”
看到不用打扫卫生了，我高兴地把芙宁娜抱起来转了一圈：“谢谢您啦，水神大人。”
芙宁娜直愣愣地瞪着我，仿佛被吓到了。她半响才吐出后半句：“原来被我说成人生败犬对大叔来说是很开心的事情吗？呜呜，可怜的大叔变成彻底坏掉了的杂鱼了耶。”
“如果芙宁娜一直这么厉害的话，我当一条杂鱼又何妨？”我把芙宁娜的礼帽拿下来挂在衣帽架上，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就去厨房忙晚饭了。
不知为何，晚饭时的芙宁娜有些沉默，连“杂鱼大叔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嘛”之类的话都不说了。在我收拾碗筷时，身后响起一个脆生生的响指，一个小时前的神迹再次发生，芙宁娜对我竖起两根手指：“现在两个承诺了。”
按照经验，这时候问为什么只会收到“欸？大叔在猜测我的心思吗？但我不想告诉没用的杂鱼哎”之类的回答，于是我只好按捺住好奇心。到了晚上，洗澡的顺序依旧是芙宁娜先，我后——用她的话说，“身处水元素的怀抱会让本座身心放松。不过如果大叔好好求我的话，那点洗澡水也不是不能给你哦。”
但这次情况不一样。“第一个要求，就用我泡过的水洗。”
我叹了口气，走到浴缸边，惊讶地发现那水不仅毫无浑浊，反倒有了点碧波粼粼的感觉。于是我一边不断默念着“这是神明的恩泽”一边迈了进去。水温冰凉但并不让人难受，紧接着它仿佛活了过来。我感觉有奇特的微弱能量渗入每一个毛孔，冲洗着污垢的同时也带走了身体与心灵的疲劳。走出来时我竟有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芙宁娜换了一件宽松的白T恤，习惯性地露出一边肩膀：“大叔，来我房间做第二件事。”
我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这语气有些芙卡洛斯。跟着进了房间后，芙宁娜抬手射出一颗水弹，打在开关上熄了灯。一片黑暗里，她有些忐忑的声音想起：“嗯……那个，你已经接受了我的赐福，也就是我的追随者了，嗯，所以我就要求你啊，以后，以后……你在听吗？”
“我在。”
“以后我就是你此生唯一侍奉的神明，你要爱戴我，敬畏我，听我的话……总之就是这个意思，知道了吗？对我宣誓。”
我沉吟几秒，点亮了台灯。芙宁娜躺在被窝里，只露出半张脸，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完全没有往日的神气。她被我的唐突举动吓了一跳。但在开口前我抢先问道：“你要以芙卡洛斯的身份和我相处吗？”
“我……”芙宁娜弱弱地开口了，“以前我曾用过别的样子和凡人相处，但一旦动用神力，他们立刻就会对我满怀敬畏。今天我一时冲动展现了自己的力量，你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和我相处了吧？所以，只要这样，你就不得不继续追随我……”
多大点事啊。
我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我问你，会玩水的小鬼是不是小鬼？”
芙宁娜愣住了。我也不急着等答案，起身走出房间。轻轻掩上房门时，隐约听到一声轻语。但被赐福过的我不会听不到自己神明的声音：
“笨蛋大叔，一点都不会安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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